其实,大部分中国球迷对世界杯的记忆,与改革开放不谋而合。1978年,中央电视台首次转播世界杯,到现在已经40年了。网友们说,世界杯就像树的年轮,记忆以四年为单位增长,一圈又一圈。
1998年法国世界杯颁奖典礼上,德尚作为队长举起冠军奖杯。
2018年,德尚作为主教练再次夺得世界杯冠军。图片来自新华社
1978 年:“黑白盒子”里的世界杯
“1978年阿根廷世界杯的时候,我住在康定,当时我才七岁,读小学一年级……我对那届世界杯的模糊记忆,主要来自于收音机。我家里有一台红灯笼牌台式电子管收音机,我记得当时和爸爸一起听了决赛。”
这是网友“龚大师”对1978年阿根廷世界杯的回忆,虽然当时足球转播已进入彩色时代,但国内还是有很多人和“龚大师”一样通过收音机收听世界杯。
对于会看电视的中国人而言,他们大多是在黑白电视上见证了“潘帕斯雄鹰”和“郁金香”的首次交锋。网友“我的梦想727”在博客中回忆道:“我父亲住的房间只有6平方米,看的就是9英寸的黑白电视,当时只转播季军赛和冠亚军的比赛。”
前中央电视台评论员韩乔生至今还记得,阿根廷夺冠时,整个河床球场被白纸覆盖,雪花般飞舞。“那种视觉冲击太深刻了!在那个黑白的小电视机里,我看到了球员们奔跑的身影,看到了长发飘逸的肯佩斯。”他不禁感叹,“足球真是一项令人着迷的运动!”
今年,央视推出世界杯40年回顾短片,仅央视体育频道微博阅读量就达数十万。在那段黑白的过往里,宋世雄标志性的声音显得格外亲切。
“中国之声”微信公众号“世界杯·时代”栏目透露了更多细节。当时,央视派出了两名导演、两名工程技术人员、一名解说顾问和一名评论员组成的6人团队完成这项任务。他们通过剪报、裁剪照片、逐一辨认面孔等方式收集信息,力求将准确的信息传达给观众。正是在香港的一间酒店房间里,宋世雄利用央视“借用”的国际广播卫星公众信号,让中国观众首次感受到了世界杯的魅力。
随着经济的发展,电视逐渐普及,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认识并喜爱世界杯。据网易体育《时间的故事》专栏报道,1982年西班牙世界杯,中央电视台后来一口气转播了22场比赛,但除了决赛,其他比赛都进行了录制。转播中心也设在香港。宋世雄每天晚上录制比赛解说,早上再制作比赛专题片。中午时分,磁带准时送达香港启德机场,海运到北京,然后在全国播出。
2002年6月4日,韩国,2002韩日世界杯C组,中国0-2哥斯达黎加。李玮峰与罗纳德争抢高球。视觉中国图片
2002年:随中国队参加世界杯
今年俄罗斯世界杯以法国夺冠而落下帷幕,不少网友不禁想到,从1998年到2018年,“高卢雄鸡”又一次登顶。如果20年是一个轮回,那么同样在亚洲举办的2022年世界杯就值得期待。
回顾2002年的韩日世界杯,那绝对是世界杯历史上特别的一届。那是新世纪的首届世界杯,是第一次在亚洲举行的世界杯,更是第一次由两个国家联合举办的世界杯。对于国人来说,那不仅是第一次不用熬夜看的世界杯,中国队的入围也已经足够特别。有些人因此更加关注世界杯,有些人从此开始了球迷生涯。时至今日,人们仍然在各种场合回忆那段岁月。
网友“阿诺德·施的妈妈”说:“我对世界杯的记忆还停留在2002年,当时我在出租屋里看着十几寸的小彩电看比赛,那是我第一次认真看足球比赛,能叫出几位巨星的名字。”网友“这路飞毕路路路”回忆道:“对2002年世界杯记忆最清楚的,是数学张老师一进教室就对我们说,‘我赶紧讲解这几道题,你们听仔细了,别耽误中国队登场了。’”有的网友在国外留学期间,至今还在关注比赛进展,有的已经开始通过网络视频观看世界杯。
《体坛周报》副总编辑吴晗回忆说,2002年中国队出线时,《体坛周报》专刊卖出了500万份,“机器印个不停”。网友“拉菲是小泰迪”贴出了父亲收藏的2002年世界杯32支球队的彩页,感叹这是“一代人的回忆”。在各国球迷面部特写中,一位中国球迷身披“中国会赢”横幅声嘶力竭地呐喊助威的表情,永远定格在16年前的那份报纸上。
尽管中国队在世界杯上一场比赛未赢、一分未得、一球未进,但中国足球员在绿茵场上拼搏、挥洒汗水的面容,却依然被观众铭记。一段记录中国队2002年进军世界杯的视频,至今仍是网上的热门视频,被多家媒体转发,被众多网友反复观看。
除了比赛,奥克斯也在这一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品牌。这家家电企业聘请了时任中国足球教练的米卢作为形象代言人,并在央视投放广告。体育营销逐渐被奥克斯重视。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成为世界杯周边产品的代工企业,有的甚至发展成为正式的授权商。中国与世界杯、与世界的联系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加深。
2018年7月15日,法国球员格列兹曼(右)在俄罗斯世界杯颁奖仪式上亲吻世界杯奖杯。新华社
2018:世界杯现场体验
时光荏苒,40年前只在收音机里听世界杯的网友“龚大师”,今年已经来到莫斯科、圣彼得堡,感受世界杯氛围。据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报道,今年赴俄中国游客数量比上届巴西世界杯增长10倍以上。根据门票销售、团队旅游、航班运力等情况,预计今年将有10万以上中国游客赴俄旅游观赛,位居全球赴俄入境游客首位。
吴晗说,以前看世界杯似乎遥不可及,记者去那里都会羡慕。但现在,中国球迷可以进入任何体育场馆。他们在社交网络上分享自己观看世界杯的照片,并与世界各地的朋友在线交流。
在中国,中国人观看世界杯的媒介已经从黑白电视到彩色电视再到手机屏幕。据中国新闻网发布的报告显示,69%的手机网民关注世界杯,2018年世界杯已进入移动直播时代。同时,VR、AR技术、投影仪等也大大提升了观赛效果。
截至7月12日,央视世界杯相关内容在自有平台上累计观看人次达278.49亿。其中,在新媒体端(视频直播、互联网平台点播、微信、微博平台阅读)央视世界杯转播及相关报道累计观看人次达169.26亿次。新浪微博数据显示,小组赛期间,微博世界杯相关视频总播放量达72.7亿次,日均观看人次超过5亿次。
当时央视6人团队,如今已发展成为140多人的全媒体报道一线队伍,媒体人不再依靠剪报来辨认球员的面孔,而是开始揭秘世界杯上的“黑科技”,盘点中国企业在世界杯上的存在感。
2010年南非世界杯,英语用中文呈现中国品牌亮相世界杯,而在此之前,人们耳熟能详的都是佳能、等英文企业标识。今年,万达、蒙牛等中国品牌占据了屏幕。《从制造到品牌,中国与世界杯40年》这篇被多家网站转载的新华社报道,让我们一窥中国企业创立品牌、迈向智能制造的历程。
四年一度的世界杯,就像一把衡量人生的尺子。
正如网友“锦绣江山”所说:“四年一届的世界杯,也凝聚了我的青春。”
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已完美落下帷幕,但国人对世界杯的绿色记忆却不会停止,仍将被不断书写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