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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考研究生那一年,每当鲁能有比赛的时候,很容易就能在学思楼201自习室找到徐彦柯,因为有插座的地方他总是在。为了沟通好,他得去领奖台上“给爱充电”。
去年足协杯鲁能与绿城的比赛,他默默地把电脑扛上领奖台,“站在上面匆匆完成了一张庆祝鲁能绝杀晋级的海报”。他称研究生学习生活中的此类消遣是“苦中作乐”。
徐彦科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在电脑上设计、制作足球比赛海报。四年来,他已经“积累”了200多张海报,海报内容围绕鲁能、青岛大学足球队的比赛、动态展开。“翻看自己做过的海报,发现自己做了不少海报,就像在读自己为球队跌宕起伏写下的编年史。”在徐彦科眼里,这是海报对他的意义之一。
▲ 徐彦柯诞辰200周年纪念海报
谈及制作海报的初衷,徐彦柯称是为了支持自己热爱的球队。作为一个从小学习国画的人,他对平面设计有些想法,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喜欢在电脑上画画。起初,“鲁能的官方海报越来越正规了”。那一年,他读高三,为了跟上鲁能海报的更新,经常跑到老师办公室打印收藏。“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反复研究鲁能的官方海报。手绘海报,一直想模仿手绘海报的感觉,但那一年(尝试)太难了”。2016年下半年,亚冠鲁能对阵首尔FC的淘汰赛前,他为鲁能制作了第一张海报。
自学虽然艰难,但“摸索出如何达到预期效果的过程特别有成就感。”去年毕业时,清大元社区的一位学长送给他一块数位画板,新装备也开启了许彦科的“数位画板”生涯。今年在西南政法大学等待复试期间,他手绘了5月20日鲁能与黄海齐鲁德比的海报,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张海报之一。
▲齐鲁德比赛前海报
凭借对海报创作持续的热情,他将自己对足球的情感融入了这200幅海报中,经过精心的构思和创作,海报宣泄了他的情绪。在他看来,这就像是考研期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英园操场上跑步释放压抑的情绪,或者没事的时候就玩FIFA“欺负室友找乐子”。
2018年足协杯,徐彦科为鲁能与国安的决赛制作了14张海报。但那张夺冠海报因为国安客场净胜球差而形同虚设。鲁能布置了九方图片墙,意图“用九张海报记录鲁能的夺冠之路”。不料,鲁能再次在决赛中失利,夺冠海报只制作了“0.5张”。“很难过。”他回忆起那个晚上,距离考研只剩下十天,他告诉自己:“现在没有时间难过。”但他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躲在宿舍里放声大哭。”
▲ 0.5 张获奖海报变成了 1 张失败海报
▲ 去年足协杯决赛后徐彦科发的朋友圈
他以海报的形式,见证了鲁能几年来在中超、足协杯的兴衰、荣辱。
“青春只有两届世界杯”,他回忆起自己踢球的青春岁月。“2014年和2018年世界杯是我足球生涯中最美好的回忆。”
徐彦科对足球的记忆,始于2010年南非世界杯。如果说他对2010年世界杯的感受是第一次见到女孩时的兴奋,那么2014年巴西世界杯则是他酝酿了四年的记忆。正是在2014年世界杯期间,高一的他用零花钱把世界杯期间的《齐鲁晚报》全部买下来。从此,足球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有一句话,徐彦柯很喜欢:有的球队赢球的时候,你会笑,那是你喜欢的球队。有的球队赢球的时候,你会哭,那是你的国家队。而“这里,国家队和我家乡的球队一样。”在对他的采访中,鲁能这个词频频出现。总之,无论足球的话题是什么,他总能把它转移到鲁能身上。
在鲁能近几年的球星中,徐彦科最喜欢的就是“老塔”(塔尔德利)。2014年,在加盟山东鲁能之前,塔尔德利在鸟巢参加了南美双雄之间的第100场德比,他在比赛中梅开二度,帮助巴西队2比0战胜阿根廷队。“从那时起,我就记住了这个爱戴牙套的巴西9号”,徐彦科回忆道。后来,“老塔”在15-16赛季迷失了方向,徐彦科从16-17赛季从预备队回归后,就一直关注着他的努力和勤奋。“他充满灵性和冷静,他在禁区内敏锐的嗅觉和各种天才般的射门,是鲁能近几年来最优秀、最出彩的天才外援。”这是徐彦科对塔尔德利的评价。
▲ 徐彦科与塔尔德利两年前的合影
在他的心里,他爱整支球队胜过爱其中任何一名球员。球队是由球员组成的,因此球员的性格和素质往往在球队身上体现出来。“鲁能的大多数球员都表现出了山东的素质,和我们山东的性格是一样的——朴实、冷静、顽强。”在他的印象里,2016年中超联赛第16轮,十轮不胜、排名垫底的鲁能逆转战胜了正在和恒大争夺榜首位置的兴隆和苏宁,就体现出了鲁能的素质。
“在之前对阵恒大的比赛中,鲁能官方海报首次使用了‘保卫泰山’的口号。对阵苏宁的比赛前,一名鲁能球员在雨中张开双臂,上面写着‘你快回来吧’。”作为一名鲁能球迷和海报设计爱好者,徐彦科对那两场比赛前的海报记忆犹新。
▲2016年中超联赛第16轮鲁能官方海报
对阵苏宁的比赛中,王大雷在第8分钟开球时出现失误,苏宁在反击中率先进球,鲁能球迷热情受到打击,比分劣势一直维持到第57分钟,鲁能的蒙蒂略的任意球“穿墙而过”入网。第74分钟,凭借蒙蒂略在禁区线的弯刀射门,鲁能成功逆转局势,终结了联赛十连败。这场比赛是鲁能2016赛季的转折点,自然成为徐彦科口中“久违”却无比深刻的记忆。2017年夏天,自己最喜欢的“萌妹子”(蒙蒂略)从鲁能队退役,徐彦科还为其制作了纪念海报。
▲ 许彦科制作的蒙蒂略退役纪念海报
三个月前,他为前乌超球员卡达尔制作的海报被PP体育“征用”。不过,在他制作的数百张海报中,最让他得意、流传最广的,还是那张武磊留学的海报。
▲《吴磊,全村的希望》由徐彦科监制
“那天(去年1月17日)中午,官方发布了吴磊留学的消息,我立刻打开电脑画了一张图,在海报上写下‘全村人的希望’。”后来,在网络上关于吴磊留学的报道中,“全村人,吴磊是全村人的希望”这句话被广泛引用。据不完全考证(基于动秋地和搜索引擎综合搜索结果对比),徐彦科可能是最早提出“吴磊是全村人的希望”的人。
尽管他不是专业人士,但他对专业技能和创造力的理解并不逊色于一些专业的体育赛事海报设计师。
他偶尔会请教恒大或者PP体育的海报设计师,大部分海报都发布在自己的账号“豆球帝”(ID:我看好鲁能夺冠),有时也会在鲁能博客上发布部分作品。海报发布在球队老板主账号上,让更多球迷看到。不过,由于部分海报传播不受限制,还闹出过小插曲——他为鲁能设计的足协杯冠军球衣被淘宝买家盗版出售。他随后私聊店家抗议,“考完研就想把店家告上法庭”,但最后店家主动将产品下架,“也没人可以‘打’我。”
去年,为了证明自己,他还参加了首届鲁能潍坊杯文创大赛。由于当时正值暑假,“考研复习时间紧,只能匆匆忙忙完成设计”,靠着手绘鲁能“GDP”组合(格德斯、德尔加多、佩莱),只获得了优秀奖。他表示没能更进一步很可惜,但依然雄心勃勃,“如果还有第二届,我还会再努力,不是为了3000元奖金(一等奖),只是想证明一次:学好文艺、武术,可以卖给皇帝家里。”
▲参赛的“GDP”组
这幅海报除了拉近了他与家乡球队的距离,也成为了他与青岛大学足球之间的桥梁。
故事一切要从2018年青岛大学足球队夺得山东省第十三届联赛冠军的海报说起。“当时学长张兆林来找我,要我给青岛大学足球队做两张海报,才有了后续与记者团的接触。”徐彦科开玩笑说:“这两张海报就是万恶之源。”而后又有了王柴狗头。
▲ 两个“万恶之源”~【王柴】
这两张海报是他与青岛大足球队故事的序幕,也让他融入了青岛大足球的年轮和记忆中。
去年3月16日,青岛大学在客场不敌同济大学。两周后,青岛大学主场的比赛将如期举行。此时,进入大三下学期的徐彦柯也正式开始了备战法学考研的生活。此时,他接到了足球记者团的邀请,为青岛大学足球队设计主场宣传海报。略加考虑后,他欣然接受了邀请。
“幸好刚开始考研节奏不是太紧,就泡在图书馆电子阅览室,利用午休或者晚休时间,做各种主场设计。”他回忆起那段时间做设计时的心情,主要参考了蔚山现代、水原三星等K联赛球队的整体造型风格,结合青岛大学的双塔和青岛大学校徽“飘蓝”元素,设计出了青岛大学足球队徽,也成为青岛大学足球新闻组很多文创的创作基础。同时,他还为中超青岛大学主场对阵同济大学的比赛设计了两块看台TIFO和一系列精美的活动海报。
▲赛前国歌演唱仪式
▲ 球迷看台上展示的徐彦柯画作TIFO
▲青岛大学球员向看台上的球迷致谢
▲徐彦科接受记者团赠送的青岛大学足球队文创产品
去年CUFA主场对阵同济大学的比赛,他在看台上敲锣打鼓为球队加油,身为球迷的室友则在大风中挥舞着旗帜。赛后他说:“我和室友都累得回不了宿舍。”虽然青岛大学在复赛后没能逆转,但那场比赛成为了他作为球迷对青岛大学足球和校园足球最美好的记忆。
▲ 徐彦科赛后海报,原文标题“我们可以”
/2020年鲁西小组赛,刚刚考完研的他,主动为青岛大学足球队设计海报,为他们加油,此时还不是足球队队员的他,却承担起了足球队大部分艺术系的职责。
在对阵人民大学的比赛中,青岛门将楚振宇表现亮眼,面对人民大学的狂轰滥炸,他在门线上多次将球扑出。不料在补时阶段的最后一分钟,一名人民大学球员在禁区内倒地被判罚点球,青岛大学错失晋级下一轮的机会。付出了最大努力的楚振宇,却因为点球意外加罚而十分沮丧。于是,徐彦科为他制作了一张海报,名为“楚霸王”。同时,也是为了鼓舞青岛大学的士气。
在与北京体育大学的最后一轮比赛前,徐彦科为青岛大学制作了三张赛前海报,最终青岛大学足球队不负众望,成功出线。
▲ 小组赛对阵北体大比赛前的海报之一
▲2020年1月4日,青岛大学举行建校70周年庆典
“我喜欢其他职业球队的时候,只能被动地接受他们已有的球队文化,但我喜欢青岛大学足球队的时候,球员和我们这些球迷,都在共同打造球队文化。”徐彦科在谈到青岛大学足球队时,思考着这支球队对他的意义:“我很幸运,我的大学恰好有一支实力雄厚的球队,它为很多人提供了寄托信仰和热爱的地方。”
“我是一个性格丰富的人,喜欢画画、读书、静静思考,也喜欢在看台上释放对自己喜欢的球队的热情。”他这样评价自己。
大一时,他加入了青岛大学官方校刊《青大园》的运营机构,担任美术编辑。美术系的工作让他开始尝试平面设计,在静静的画图和设计中,他的设计技巧不断提升,大二上学期,他被推选为美术系主任。值得一提的是,青岛大学110周年纪念画册的封面就是由徐彦科设计的,这不仅提高了他的技术水平,也加深了他对美术的理解,这都对他后来的足球海报设计有所助益。
▲青岛大学110周年校庆特刊《青大园》封面
不同于看台上的热闹与外向,充满“仪式感与理想主义”的浮山书院是徐彦恪追求的另一面。他在大一时也进入了这所实行通识教育的书院式学院。对“通识”的追求也融入到他的日常生活中,比如他热爱读书,博览群书。
“大学期间,我把读过的每本课外书都记录下来,大概有200多本。”大部分都是在大三下学期考研前完成的,“一个月最多读15本。”但由于备考一年忙碌,“读书量锐减,一般一个月只看一两本课外书,算是休息。”
聊天中,徐彦柯突然调侃起自己的广泛阅读爱好:“我可能不是典型的文科生。”“广泛”二字在他更谦虚的表达中变成了“乱七八糟”:他读的书籍类型从诗词古文、政治经济、哲学历史到生物物理天文美食……
▲ 徐彦柯 2018 年部分读书清单截图
从读书中获取的丰富知识也成为海报设计的重要灵感来源,在他的海报中,诗歌、典故经常被巧妙运用,图案设计也往往独具匠心。
上图:“回顾过去的巨变”
——送别吉尔,致敬鲁能巴西队
中图:谜语:梦想从“橙色”开始
下图:古风图案创意,“山东为龙头”
青岛大学的四年即将结束,他用四个字概括自己的大学生活:“感恩”和“遗憾”。
“我很感恩有好老师、好朋友,他们给了我那么多真挚的陪伴和帮助。可惜,关于足球、关于人生,这四年还有很多东西我没有体会。”
四年间,法律学习和社区工作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关于爱情,他遗憾“没有拥有一段青涩的校园恋情”;关于足球,他遗憾“大学期间没能亲眼见证自己喜欢的球队捧起奖杯”。
去年年底黄海成功升入中超后,在返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他向我们讲起了自己的打算:“考完研究生之后,我想给青岛大学足球队捐赠一个小球迷鼓。”
没想到我的考研复试被推迟到五月底,回到青岛大学校园时已是六月毕业季,CUFA的主场比赛也因为疫情而更加遥远。
虽然成功考入西南政法大学,让他“续读三年”,但却注定要离开自己亲手打造球迷文化的青岛大学足球队三年。
他再也无法为青大敲响自己的鼓点,再也无法为青大敲响荡气回肠的鼓点,那鼓点仿佛在那一天呼啸着与狂风碰撞之后,悄悄钻进了他的心里,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为了徐彦科在青年足球队的最后一首歌……
“校园足球的发展,或许不会直接影响中国足球的走向,但会培养一批愿意了解这项运动、了解中国足球酸甜苦辣的人。”这是徐彦科对校园足球另一个层次的理解。
足球给他带来了生活的快乐,也让他对学校和城市有了归属感和认同感。他用海报的仪式在足球上刻下了独特的个人印记。在足球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他海报世界里的预言终究会成真。
〓 徐彦科海报展示区(“节选”)〓
01
专业足球区
▲“诚诺”2017鲁能提前锁定保级
▲》2017年,鲁能客场对阵恒大
▲《客场》2018鲁能客场对阵重庆
▲ 2018年中超联赛《为她而赢》
——悼念鲁能遇害女球迷李明珠
▲ 2018年中超联赛“猎鹰行动”
▲2018年中超联赛“治国安邦”
▲2018年足协杯抽签结束后,鲁能或将迎战梅县
▲2019,中国男足VS韩国男足
▲2019亚冠联赛,鲁能首战对阵恒大
▲2019年足协杯,致敬鲁能14周年加冕英雄麦高文,
同时,海报中和大白击掌的球员佩莱特,
那场比赛他打进致胜一球,帮助鲁能晋级
▲ 2019 年足总杯“名人堂”
▲ 2019足协杯,鲁能客场挑战上海上港
▲2019足协杯决赛,鲁能主场对阵申花
▲卡达尔被PP体育“招揽”转会鲁能海报
02
校园足球区
▲2018“乳山杯”青岛大学第十三届省联赛冠军纪念海报
▲青岛大学主场倒计时海报
▲2019青岛大学主场宣传海报
▲-2020赛季小组赛海报
03
“幸福就是一切”部分
(节选自2017-2020年作品)
采访 |盖凌霄陈桂杰
文字|盖凌霄陈桂杰
图片|许彦科青年足迹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