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发生时,正值南充举行的全国青少年足球联赛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事件与这场比赛有关。
事件发生后,南充市相关部门果断采取措施,迅速平息事件,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今天我们重温这段历史,就是为了汲取教训,更好地促进南充体育产业的发展。
南充首次举办足球赛事
1988年3月,经国家体委批准,原定于同年5月举行的全国青少年足球联赛在南充成立,这个喜讯让南充各界兴奋不已。
此前,南充市体育场建在文化路中段,环形球场建成后曾饱受诟病,有领导认为,这一工程“大而洋”,建成后闲置无疑是一种浪费。据原南充地区体委一位内部人士透露,为了给球场找到“出路”,南充市体委想尽一切办法争取赛事、活动,花了不少功夫。全国青少年足球联赛在南充市设立赛区,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
全国青少年足球联赛是全国性的大型体育赛事,联赛能在川北县级市南充举办实属不易。据南充市体委原主任刘永贵介绍,当年全国设5个赛区,南充赛区共有来自天津、青岛、广东、山东、安徽、甘肃、云南、四川的8支球队参赛,其余4个赛区分别设立在江苏南京、湖北孝感、辽宁阜新、河北张家口。因此,这次赛事也算是南充的一件大事。
比赛开幕前3天,8省(市)参赛队陆续抵达南充,当晚,南充赛区组委会在北湖公园游艺厅举办了欢迎茶会。
据当时在北湖公园娱乐厅工作的王东介绍,茶话会上,南充赛区组委会副主任、南充市副市长胡恒林致欢迎词,组委会副主任、省体委竞赛部副主任张昌彦,运动员代表、天津队领队张桂来等先后发言。为体现东道主的热情好客,南充青少年宫小演员们还为来宾们献上了精彩的节目。
5月9日,比赛开始前两天,南充市公安局专门为此次赛事下发了维护社会治安的通告,要求观众遵守“十项禁令”,包括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尖叫、不得嘘声、不得吹口哨、不得投掷石块、不得辱骂或殴打运动员、裁判、工作人员,不得聚众闹事等。“谁也没想到,通告上禁止的事情,后来真的发生了。”市公安局顺庆分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退休民警说。
事发前赛场秩序良好
“谁也没有想到后来会出事,整个比赛过程井然有序。”20年后,已退休、居家养老的市老年体育协会秘书长刘永贵客观评价了这次赛事。
当年5月10日上午8点30分,全国青少年足球联赛南充赛区开幕,赛区组委会主任、南充行署副专员向阳致开幕词:“三将”故里千万人民向参赛运动员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亲切的问候。
开幕式当天上午进行了两场比赛,第一场是天津冶金队与云南队,天津1比0战胜云南;第二场是四川队与甘肃队,四川4比1战胜甘肃。当天下午还进行了两场比赛。
当年观赛的市民刘大强回忆说,当时四川与甘肃的比赛,很多球迷疯狂呐喊助威,为四川队加油。“坐在我旁边的甘肃同胞很生气,恨不得到场的甘肃人太少,无法与强大的四川球迷抗衡。”这时,在一片呐喊声中,看台上一位大汉突然从座位上站起,用甘肃口音向场上的甘肃队员们喊道:“欢迎来自丝绸之路的远方客人!”
比赛期间,南充球迷协会也为赛事预热,积极筹措资金,并为获得赛区第一名的球队提供奖励,奖品是一面镀金丝绸横幅。当时的《南充日报》甚至对赛事进行了全程报道,每天预留版面发布赛事消息,介绍各支球队。
四川与广东梅州的比赛引人瞩目,两队的交锋被业内人士称为“两雄之战”。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梅州就被誉为“足球之乡”。1986年成立的梅州少年队,临场经验丰富,多次参加全国性比赛,在南充比赛首轮,以5比1战胜安徽队。
比赛一开始,广东队就采取全力攻防的打法,用一系列快速灵活的甩动、晃动、盘带动作,充分展现南派风格。上半场,广东队的几次射门,虽然稳操胜券,却让观众捏了一把汗。很快,四川队就适应了这种打法,采取近距离逼抢,快速简洁的传切、转移,遏制对手的进攻。下半场,四川队率先进球,全场欢呼。随后,四川队再入一球,广东队反击扳回一分。最终,四川队2-1战胜广东队。
自10日开赛以来,南充赛区比赛秩序良好。“国家体委相关人员曾表示,南充赛区能在这次联赛中拿奖。”刘永贵说,首次夺得如此重大赛事桂冠的南充,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本可以借助这次赛事进一步提升知名度。
对裁判的愤怒引发了麻烦
当年的南充赛区一切顺利,良好的比赛秩序也一直维持到了最后一场比赛。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破坏了这种良好的秩序,并最终引发抢砸事件的发生呢?
采访过程中,记者明显感觉到这是一个敏感而又沉重的话题,面对事件发生原因的真相,一些知情人士仍讳莫如深。
当年5月21日,南充联赛第六轮结束后,形势愈发明朗,山东、天津、四川、广东四支球队在当天全部战胜对手,南充晋级的球队仅剩两支,这意味着这四支球队之间还要再进行一轮较量。
两天后,南充赛区最后一场比赛在四川队和天津队之间展开,当天下午两支球队经过激烈的拼杀打平。
这次事件成为了“5·23”事件的起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市体育局健身气功中心主任、南充地区体校武术教练景树生回忆说,那场比赛让观众觉得裁判有偏见,对四川队不公平。“比赛进行过程中,观众的不满情绪不断上升。”景树生当时正在现场观赛。“比赛结束时,四川队和天津队打平,观众情绪非常激动,对结果非常不满。”
景树生说,当时两队球员都还未离开球场,观众席上就开始有人对裁判报以嘘声,场面一时显得有些混乱。这时,一名年轻男子越过看台栏杆来到球场,径直向四川队队员走来。“根据当时的情况分析,他可能是想安慰四川队队员。”这时,一名身穿制服的男子见状追了过来并采取行动。他的举动立刻引起了观众的反感。全场一片哗然,球场内响起“××打人”的喊声,随后,拖鞋、矿泉水瓶等乱扔,事发。躁动的人群与在现场维持秩序的武警、公安人员对峙,外面的一些个人采取过激行动,停在球场前的一辆警车被掀翻并起火。
“我亲眼看到警车在街上被愤怒的民众推翻,车里开始漏出汽油。这时,一名男子点燃了一只塑料拖鞋,向警车扔去。”景树生说。
《南充日报》以《5月23日南充市发生严重事件》为题报道了此事,报道称,5月23日晚6点40分,全国青少年足球联赛南充赛区最后一场比赛刚结束,全场3万多名观众都对天津队与四川队的比赛打成平局、四川队未能出线感到失望,一些人认为比赛出现了异常,对比赛结果表示强烈不满,一些人从看台上跳下跑进球场,引发骚乱。
社会各界纷纷谴责行凶者
记者当时援引媒体报道:
7时10分左右,市体育场正门外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少数人向人群中投掷砖头、石块、燃放鞭炮,砸碎了体育场主席台临街一侧的大部分玻璃窗,焚烧了大会宣传横幅,砸碎了门前两扇宣传窗,掀翻了三辆三轮车,两辆接送运动员的大巴车窗户被砸碎。
8时02分,有人将停在体育场门前的武警1.5吨货车推翻并纵火焚烧。9时左右,数万人涌向南充市公安局、团结宾馆。极少数人趁机打砸抢。他们先是砸碎了水银灯,随后冲进市公安局交警大队值班室、出入境管理科办公室,砸坏桌子、沙发、吊灯、门窗。他们还用石头砸坏消防用品商店大门,破坏货架、玻璃柜,抢走电棍、手铐、照相机等物品。
少数人冲进团结酒店后,公然纵火焚烧电线,并抢劫小卖部。
在群众的支持下,至次日凌晨1时,极少数人的抢砸活动得到制止,人群逐渐散去。
据当时的工作人员张强介绍,事发第二天,所有运动员就离开了南充。
事发后,南充市公安局为维持正常秩序,将现场40余人强行带离,其中12人被刑事拘留调查。
“5·23”事件给国城蒙上了一层阴影,社会各界对此事十分关注,时任南充市市长刘永言还公开在媒体上回答记者关于此事的提问。
刘永彦认为,事件起因是部分观众、球迷因四川队未出线、比赛中四川队部分球员受伤等情绪愤怒不满,试图与来访的天津队纠缠。当现场警员上前阻拦,维持秩序,保护运动员安全时,少数人利用部分球迷的不满情绪,趁机煽动闹事、打砸抢。
事件发生后,南充地委、行署、南充市委、市政府多方研究、妥善工作,确保事件得到妥善处理,恢复南充市正常社会秩序,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肯定。
少数人的极端行为引起南充社会各界人士的强烈谴责,当年7月23日至28日,此事件的部分犯罪分子被依法惩处。
南充人对体育的热爱始终未变
1989年4月,全国男子篮球四强邀请赛在南充举行,南充市、蓬安县、英山县分别承办了此次邀请赛,参赛队伍有四川队、辽宁队、广东队、北京队。
同年8月,四川省业余体校田径比赛(甲组)在南充体育场拉开帷幕,来自甘孜、万县、雅安、德阳、攀枝花、绵阳、泸州、达县、自贡、成都、宜宾、重庆、涪陵、遂宁、乐山、内江、凉山及东道主南充的300余名小运动员参加了22个项目的比赛。南充代表队夺得4枚金牌,男、女队还分别获得体育道德风尚奖。
今年,南充还承办了全省中学生男子足球总决赛、第五届全省毽球比赛、全省桥牌比赛、全省“万霞杯”高级桥牌比赛,这些赛事均在南充体育场举行。
景树生表示,“5·23”事件从积极的角度看,体现了南充人对体育的热爱与热爱。事实上,事件发生后,全国性多项大型赛事仍在南充举办。南充人从“5·23”事件中汲取教训,变得更加成熟,理性观赛,理解裁判,尊重比赛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说,坏事变成了好事。
1990年5月13日至25日,即“五·二三”事件两年后,南充在南充市体育场承办了全国足球乙级联赛。南充赛区的参赛球队有四川队、广东二队、陕西队、广西队、北京二队、火车头二队、南京陆军队、青海队。无论是比赛水平还是比赛水平都远高于青少年足球联赛。南充观众和球迷的高素质给参赛球队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当年的南充体育年鉴记载,无论四川队胜负,观众疯狂而不乱,整场比赛精彩纷呈、紧张有序,一举扭转了两年前震惊全国的“5·23”事件的影响。
市体育局副局长李爽认为,“5·23”事件确实给南充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只从球迷不满的角度去理解,很正常。”其实,大型足球比赛中球迷闹事的事件还有很多,都和球迷对比赛结果或者裁判执法不力有关。“关键是要从事件中反思,提高市民素质,把文明新风带进赛场。”李爽说,这后来被事实证明了。南充人是伟大的,南充观众也伟大。
多年来,南充成功举办了多项全国性大型体育赛事,同时为国家和省内输送了大批体育人才,南充体育健儿多次参加全国性、世界性的大型赛事,为南充人民争得了荣誉。
1989年,“五·二三”事件刚发生后,南充运动员张山参加了在意大利举行的世界双向飞碟锦标赛,李春兰参加了在新西兰克赖斯特彻奇举行的第二届南太平洋女子垒球精英锦标赛,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一年后,南充运动员张山、任连春、冯小叶、朱华丽、马钦、彭艳、冯超分别参加了全国射击锦标赛、全国室外射箭锦标赛、全国跳伞锦标赛、全国青少年射箭比赛、全国射击达标赛、西部合作区射箭比赛等,取得了满意的成绩,为南充争得了荣誉。
“5·23”粉丝事件始末